村小校长曾光祖 三十五载挑书哥
曾光祖今年53岁,头发已经花白了。挑书的时候,曾光祖尽管说早已习惯了,但显然不如他18岁刚开始挑书时那样能在路上健步如飞了。
曾光祖是宜黄县东陂镇干溪村小的校长兼教师。东陂镇距宜黄县城有49公里,是宜黄县的边远乡镇;干溪村是东陂镇最边远、交通最不方便的村庄。从镇上到干溪村,如果从观音山水库坐船,要先走2.5公里乡村公路,再坐半小时船,登岸后再走3公里山路。如果走另一条山路,则要走15公里。在干溪村小读书的孩子们用的课本,必须从镇上挑回来。从1976年当村小老师到现在,曾光祖每年从镇上挑回学校,在路上挑了35年了。
曾光祖告诉记者,观音山水库连接干溪村和东陂镇的渡船,每月逢农历一、四、七会开通。2月19日是农历正月十七,今春开学到镇上中心小学挑书,他选在这一天去。记者说,跟他走一趟挑书路。
在镇中心小学领好了村小用的课本,草草吃过了工作午餐,曾光祖挑着书出发了。行2.5公里乡村公路到了观音山水库,12时38分,曾光祖上了船。在廖坊水库修建前 ,观音山水库是抚州的第二大水库。13时零6分,船到了水库的那一头。曾光祖有些无奈地说,这是枯水季节,要是丰水季节,船还可以再往前开一里多路的,那样的话,他就可以少走一些山路。
水库边,那不能叫路,只能套用鲁迅先生的话:“走的人多了,便也成了路。”刚下过雨,路上泥泞湿滑,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。才走了10分钟,曾光祖便在下一个坎时,一不小心摔了个四仰八叉。还好没受伤,爬起来,看看装书的蛇皮袋只摔破了一个小口子,便挑起书又走。曾光祖说,他总是不小心。2009年春季开学前,他爬到学校屋顶捡漏,也是不小心从屋顶摔了下来,住了一个星期院后,又碰到要来镇上领书,还是咬牙来挑书了。
离开了水库,沿着水库上游小溪边曲曲弯弯的山路一路走来,上坡下坎,记者已是气喘吁吁。这路真窄!宽处约有二三尺,窄处不到一尺;有三处被山洪冲毁过的路,只能容一人捏着胆子走过,下面就是壁立的悬崖;另有两处被山洪冲毁后,干溪村民用几根碗口大的木头架起了简易小桥,走上去晃晃悠悠的,当然,不跑倒是没有危险。曾光祖2008年初发生冰灾的时候,这条路上又是冰雪,又是被冻倒的树,路都封了;他和在另一乡里当老师的儿子为了村民走路能安全些,正月初三来这里“作(修)了一天的路”。如果走另一条路呢?记者问。曾光祖说,那条路也是山路,坑坑洼洼的不说,又远,天晴还好些,下雨就一点办法都没有,一般都不愿走。不过碰到不是一、四、七,水库的船不开,又要去镇上挑书或开会,就得硬走那来回30公里的山路了。
曾光祖说,每年开学时,他要去镇上挑一次书,等到发教辅用书的时候,还要再去挑,一般一人个学期少的时候要去两次,还要再去挑三次。前些年,村小的学生有六七十人,要的书多, 一个人挑不过来,学校还有一人公办老师和一个代课老师,也要一起来挑书。去年村里在雨季发生了泥石流,冲倒了几栋村民的房屋,有不少孩子到镇上读书了,现在只剩下26个学生,要的书没以前多了。记者问,这26个孩子怎么教?曾光祖说,是采取教复式班的办法,从学前班到五年级,语文、数学、美术、音乐、体育、综合,总共6门课,都要教。与记者一道跟着曾光祖走挑书路的东陂镇中心小学黎副校长说,干溪村小的工作在全中心小学9所村小里算上游水平:前年考评,干溪村小排在第三名,去年则是第二名。记者问曾光祖是党员不?曾光祖说是,1978年入的党。黎副校长插话说,曾光祖当村小校长20年,每年都是镇上的优秀教师。2005年,还被评为县里的优秀教师。记者问,教了这么多年的村小,有学生考取了大学不?曾光祖边走边算说,有15个学生考取了大学。
转过一个山头,眼前豁然开朗,远远地看见有房屋错落在山那边。曾光祖说,到了,村小就在前面。
14时10分到了村小。放下书,曾光祖邀记者去他家喝口茶。曾光祖说,其实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黎副校长反驳说,毛主席不是说过一句名言吗:“一个人做件好事并不难,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。”谁说曾校长做的事没什么了不得的,让他走这里的山路挑35年书试试。